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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章 老马可的故事

第六章 老马可的故事

老马可在这座名为马恩的小岛上已经待了很久了,久到他自己也不记得了,他记得玛那南对妻子和卢赫之子的谋杀,他经历了不知多少次祭典,他不知道自己看着多少个可人的少女变成了比他还要骇人的怪物,他也不知道到什么时候他才能卸下自己的负担,回到他还是人类时的故乡去看看。老马可并不知道他的使命于何时结束,至少,这次祭典之前是这样的。

眼看就是祭典的日子了,老马可带着另外俩个新人前往大船预计停靠的地点。

他们先是将船上的活物押了下来,但令老马可惊奇的时,这次被选为玛那南大人的新娘的少女在看清他们的模样之后并没有感到害怕,而是轻声地询问他们是否需要帮助。“饿的话,这里的牲畜能为你充饥;渴的话,这些美酒可以为你们解渴。”老马可预先在脑海中想象了无数次少女的反应,像“怪物”,“强盗”什么的都有所准备,但这样的话语却让老马可呆了一下。他甚至有些手忙脚乱,因为他也不想对这样的一位少女动粗。

“嗯,哦,对了,小姐,我们是玛那南大人的仆人,我们非常荣幸地邀请你随我们一同前往玛那南大人的城堡。”

“是吗?原来,玛那南,神明大人还在吗?”少女望向海边,老马可看不到她脸上的表情,却很难做到不从少女的语气听出遗憾。

“我恐怕是的,小姐。这边请吧,我希望您旅途愉快。”

老马可将格兰妮扶上了一匹马,牵住了马的缰绳,吆喝着另外两个人,催他们赶紧把船上的那群牲畜赶出来,好赶紧上路,让格兰妮尽快到达玛那南的府邸。

“马可大叔,弗兰克,杰拉德,你们难道一直就是这个样子吗?”几经思索后,格兰妮还是小心翼翼地说出了心中的疑惑。

被称为杰拉德和弗兰克的两人都没有搭话,只是看了一眼老马可,像是在寻求同意一般。

“啊,哈。”老马可大笑道,“你看我这脑子,一定吓到了吧,姑娘。我们,其实跟你一样也是人类啊。但是我们因为一些原因而在这里为玛那南大人服务,弗兰克他是一名水手,喝了太多朗姆酒从他的船上掉了下来,他的船长也没注意到他,我把他救了回来,然后他没有什么地方去,就在这侍奉玛那南大人了;杰拉德,他跟弗兰克差不多,他是一场海南的幸存者,我告诉你,他以前其实是个公子哥,哈哈。至于我嘛,我是奉摩里岗大人的命令,来侍奉玛那南大人的。”

“摩里岗,战争女神的摩里岗?”格兰妮疑惑道。

“对,就是她,我以前可是摩里岗大人的祭祀来着,哈哈。”

“那就是说,其实您,已经活了很长时间了?”

“小姐,你是不知道,老马可可是个老古董,他还是个人类的时候,那帮神明大人还以自由地穿梭于世间呢。”杰拉德接过话茬答道。

“那可,真是相当长的一段时间了呢。马可大叔,难道这些年一只在这个地方吗?”

“我也去不了别的地方,我的女神也不在了,但我的女神曾对我说她对我降下预兆的时候,就是我对玛那南的侍奉结束,回归她的身旁重新侍奉她左右的时候。我已经等了七百多年了,现在早都已经不介意再多等一等了,哈哈哈。”

有着格兰妮的存在,从大船到玛那南宅邸的路程似乎很短。四人的旅程也在这里画上句号。

但老马可和那两个新人只是将少女和牲畜送到了一座城堡前,便没有再前进一步了。“我们只能止步于此了,我们还要返回去搬运那艘船上剩下的货物。小姐,愿你在那里边找到自己命运的归宿。”老马可摘下了老旧的帽子放在胸前对格兰妮说道。

“谢谢你,马可大叔。再见。”格兰妮对着三人轻轻鞠了一躬。

“希望吧。”老马可的声音很小,小到连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说了这么一句话。

老马可三人告别了格兰妮,在前往大船的路上讨论着她。

“多么漂亮的姑娘啊,可惜了。” “我看她在知道玛那南大人还活着的时候的那语气,估计早就已经有了意中人了吧。” “你在这最久,见过的姑娘也最多,你怎么看?嗯?老马可。”

老马可望了二人一眼,骂道:“看着你们脚下的路,傻小子们,这不是你们身为神的奴仆可以考虑和讨论的问题,不管那姑娘是个什么样的人,她都将成为玛那南大人的新娘,她都将是你们的女主人,她是什么人与你们无关,也不会与你们发生什么。现在,该死的臭小子们,都给我快点赶路。”

两人互望了一眼,交换了一下无奈的眼神,便闭上了自己的嘴巴,跟在了老马可的后面。

就在老马可他们马上要登上那艘大船的时候,他们听到了几声乌鸦的叫声。

“话说,在马恩岛,有乌鸦这种东西吗?什么情况。”一个年轻的家伙问道。

“你管那么多干什么,乌鸦往哪飞关你什么事,真是人闲破事多。”

“嘿!你什么意思,信不信我把你那触手给你撕下来煮一锅汤从你鼻子里给你灌下去。”见另一个家伙不在回声,那个家伙也不好再说什么,“奶奶的,管他呢,越到祭典怪事越多了,真是晦气,艹。”

......

“这些东西还真是多啊,这要搬到什么时候去。”

“玛那南大人已经有了那么多的财宝,每次祭典的东西他还是照收不误。唉,我不是有什么意见,就是苦了我们三个。”另一个闻声附和。

“闭嘴吧,要是被玛那南大人听到了,我们都得吃不了兜着走,快干活吧,还有一堆东西要搬,谁让现在这个岛上只有我们三个仆人了呢?”

说罢,老马可领头向船舱走去,但人老了就是老了,即使老马可领先了杰拉德和弗兰克几步,但两个年轻人还是很快追了上来,并且先一步到了船舱门前。

“还是让我们这两个年轻人来开门吧,老大叔,哈哈。”杰拉德笑着推开了木舱门。

异像迭起!

一只手突然从黑暗的船舱中伸了出来,抓住了杰拉德的脑袋。一个身影闪出,用匕首划过了杰拉德的脖子。

一切都发生的如此之快,以至于老马可和弗兰克根本没有反应过来。直到杰拉德捂着脖子摊到在了血泊之中,弗兰克才借着朦胧的月光看清了人影,还有那个人手上拿着的,映照着月光的粘血利刃。

弗兰克将一只胳膊架在面前,一个冲步后直接用直拳朝那人影的面门打去,曾为水手的他对自己这一拳颇为自信。谁知那人影向旁边轻轻的侧身闪进了弗兰克的怀中,抓住弗兰克挥出的拳头,以腰为杠杆向下一拉,弗兰克便被轻松放到。

在弗兰克刚刚从地上爬起,单膝跪地的时候,就看见那个身影手握匕首直直的朝他刺了过来。弗兰克赶紧用两只手抓住那个身影握着匕首的手。但也就是在那一刻,他看见了一只乌鸦朝他飞了过来,越来越清晰。

“呲。”那只乌鸦如同一只利箭,从弗兰克的左眼处插入,穿过了弗兰克的头颅。

老马可跌坐在地上,并非是应为害怕,并非激动,只有混沌。

战争女神摩里岗在反抗神王帝斯统治的战争中,身受重伤,最终成为了在那场结束了神明行走于世的时代的战争中陨落的拥有最高神格的神。在临终之际,她曾对当时身为祭祀的马可说道:“我将你送到玛那南之处侍奉他,但你真正的任务是等待我的继任者的到来,当我的乌鸦刺穿被抛弃者的头颅时,你看到的那个人就将是我的继任者。”

老马可已经等了这一刻太久了,但他此刻的心情却复杂无比。他终于迎接到了自己的命运,但这个人却杀死了自己视为己出的两个人。老马可只有呆呆地望着那个持刀的身影,嘴唇颤动,却不知道到底该说些什么。

月光之下,一个英俊的青年从阴影中走了出来,浑身是血的乌鸦站在他的肩膀上,但却没有一滴血沾染他的衣襟。

“我不想杀一个老人,就算是个老怪物也一样,所以不要逼我,你要么带我去玛那南的城堡,要么就跟刚才那两个人一样,永远地躺在这里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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